他拂袖离去时,脚步比来时重了几分,腰间玉佩撞在亭柱上,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响。

    待他走远,小桃才敢小跑过来:“小姐,那可是太子……”

    “越是位高权重,越要小心。”慕容浅望着萧瑾卿远去的背影,指尖轻抚过眉心的花钿。

    “他今日这般示好,不过是存了别样心思。往后见着此人,记得绕道走。”

    萧瑾卿甩了甩衣袖,鎏金蟒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方才慕容浅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像根刺扎在他心头。

    明明是个母亲去世的孤女,不过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头,竟也敢对他这般冷淡?

    萧瑾卿指腹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他暗自咬牙,这京城还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慕容浅越是不识抬举,他偏要让她低头。

    “殿下留步。”一道柔媚婉转的声音自花影中传来。

    萧瑾卿挑眉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莲步轻移,明黄织金裙裾扫过满地海棠,鬓边东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映得她眉眼含春。

    女子盈盈下拜,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方才远远望见殿下风采,臣妾一时失了神,冒昧打扰,还望殿下赎罪。”

    萧瑾卿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唇角勾起一抹笑。比起慕容浅的清冷,眼前这女子倒多了几分烟火气。

    “免礼,你是何人?”他刻意放软语调,伸手虚扶。

    “臣妾慕容笙,家父慕容延。”慕容笙顺势起身,指尖若有若无擦过他的手背,“殿下金枝玉叶,生得这般相貌不凡、气度卓然,难怪人人都说殿下英明神武,将来必是中兴之主。”

    她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倾慕,“今日得见殿下,才知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番夸赞让萧瑾卿心头大悦,先前被慕容浅扫了的面子,此刻全找补了回来。

    他打量着慕容笙精心装扮的模样,艳丽中带着几分娇憨,比慕容浅好拿捏多了。“原来你也是侯府小姐。”他笑着点头,“倒是本太子眼拙,竟不知侯府还有这般可人儿。”

    慕容笙脸颊绯红,低垂眉眼:“能得殿下夸赞,是臣妾的福气。日后若有机会,臣妾还想向殿下讨教诗词歌赋呢。”

    她偷偷抬眸,见萧瑾卿嘴角笑意未减,心中暗喜,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萧瑾卿望着慕容笙离去的背影,把玩着腰间玉佩。

    比起慕容浅那朵高岭之花,眼前这朵解语花倒有趣得多。

    他转身迈步,衣袂带起一阵风,卷起地上几片海棠花瓣,“慕容笙……”他默念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倒也值得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