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知,西街灯会的事,野画舫赔了大半的钱,刑部和大理寺还抓住了几个要犯,正在审问。不过那几个所谓要犯,估计都是纹有赤花组织的边缘人物,就如同李嗣成所说,不过泄愤之举,恐怕审也审不出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得注意一些。因此我也亲自探看了一番关着那几个要犯的刑牢,确定他们所言所行与翊王府无关。自然,我也遇到了李嗣成。
“衡表弟今日也有时间来了?”李嗣成依旧一身红衣,正抱手站着。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
“察看一番情况而已。”我对李嗣成说。
“那么,野画舫的情况,衡表弟可也察看了?”李嗣成说。
“我自然会留意着。”我说,“这几个人,殿下可有查出别的什么?”
“小喽啰而已,没有别的。”李嗣成冷哼一声,“哪怕突然死了,其实也无所谓。”
“不过,我听闻,”我微微蹙眉,“此次灯会,运盐大商之一的闵润也死于崇化莲灯爆炸,此人喜好淫乐,子嗣众多,恐怕现今都忙着瓜分家产,他这一断,携州那边可不好办了。”
“不错。携州路况复杂,剩下几个运盐都被闵润压制得难以维计,几乎退出,不熟悉的过去,又不讨好。”李嗣成说,“本身携州就处于边境,琵袭常来侵扰,这样一弄,又不知道会生出些什么事。不过,听说携州赵家其实一直看中这项生意,之前和闵家没谈拢,这次倒能捡个便宜。”
“那倒真是凑巧。”我低哼一声,“这赵家么,也不是什么善类。昔日徐斐走投无路,被赵家收留,结果竟是被赵家拐卖去有血海深仇的琵袭。”
“那,可真是幸好遇见了衡表弟。”李嗣成说着,忽然顿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也想到了,不由笑一声,“殿下这一语双关,我可都明白。”
李嗣成低哼一声,说,“说来,衡表弟小时候就总是帮着模样好的少年,怪不得如今进了野画舫。”
我哼道,“我若真是如此,恐怕早就被徐斐砍死了,还能站在这儿和殿下说话?”
李嗣成只哼一声。
今日,我去了一趟初上斋,买了一盏与西街灯会那晚、雪纭看上的那盏差不多样式的挂灯,随即我就去了野画舫。我到雪纭那儿的时候,雪纭还不在房里。我一时就有些不太高兴,于是坐在桌子边,自己给自己倒起茶水来。我看一眼那茶水,还不是十分新鲜的,一时又增了些不快。
没多久,雪纭就进来了。我立刻问,“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在野画舫里。”雪纭似乎也有些不高兴,“自从西街灯会出事以后,舫主就天天早上将我们一班班地喊去训话。”
“那不是早上的事吗?”我哼一声,“现在又不是早上。”
“我是去看楚扉了。”雪纭不高兴道,“如果我那天没去灯会,恐怕也会被打。”
“你们这个舫主,”我冷笑一声,“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且不说作案之人也可以去灯会,甚至就该去灯会,他还敢打你?若是脑子没问题,那也是被驴踢了!”
“去灯会的太多,他又查不出来有谁参与,不过就是找没去的撒气罢了。”雪纭低哼道,“反正,以后不管出去做什么,都要向上报备,真是麻烦死了。”
“这不是他自己要办的吗?”我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磕,“当时不弄清楚、不做好准备,现在又做这些多余的无用功做什么?他这种蠢材,不赔这钱,我都为之不平!”我又冷笑道,“怪不得野画舫近年从来无法跟闲都娥玉争风,原来是他太有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