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德气血上涌,剧烈的咳嗽着,枯槁蜡黄的脸涨得通红,他指着封羽锦又气又恼,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发白的眼睛瞪着他。
皇甫蔷看着皇甫德趔趄的两步,身躯有些不稳,遂上前扶住了他,并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封羽锦。
可是封羽锦正在气头上,他为皇甫蔷极度不平,为了一幅机关图搭上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如果皇甫德松口的话,可能结果会截然不同。
“丞相,本王以为,朝廷得到机关图也并非坏事,你为何却执意要缄口不言呢?”
“咳…想不到,你也要来苦苦相逼……”
皇甫德推开了皇甫蔷,怒目圆睁的横了封羽锦一眼,胸口不安的起伏着,他的嘴角沁出了鲜红的血滴。
“爹爹…羽锦,你不要再说了!”
“咳…咳咳…蔷儿,爹爹一开始,便不该让你进宫来……”
皇甫德拽着皇甫蔷的胳膊,目光里恨意冰冷,又有满眶老泪波光粼粼,他爬满皱纹的脸上都是追悔莫及。
“爹爹你不要说了…你咳血了…快坐下……”
皇甫蔷手忙脚乱的安抚皇甫德坐下,却见他面色苍白,呼吸也沉重起来,吓得脊背生了一阵冷汗,急忙道:“爹爹,我却请御医过来……”
“蔷儿,不必了——我还挺得住……”
“爹爹……”
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下,皇甫蔷掩唇不肯直视愁容满面,苍老憔悴的皇甫德,她的心头萦绕着一股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好像皇甫德正离她越来越远。
“三皇子,多谢你对蔷儿的照顾,只是论及机关图,原谅老臣无可奉告。”
皇甫德抚抚胸口,好不容易舒缓了情绪,用拇指擦去血迹,他的目光又变得威严肃穆,这让人想起冷雨之夜的皇城宫道,光影斑驳,却大气沉重。
皇甫德的目光非常不屑,却又不屈不挠,被这样复杂凝重的目光盯上,封羽锦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惯偷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捉住,他没由来的心虚。
努努嘴角,却沉默寡言。
过了一会儿,封羽锦垂眸,无奈的冷笑:“你要看着蔷儿去死,可本王不会,你最好别让本王打听到机关图的下落!”
“羽锦,你不要再说了,爹爹也是逼于无奈,比起我的性命,我更希望婳儿好好活着,即使皇甫一族都不能幸免于难,只要可以保她一人,那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蔷儿,你怎么这么傻?皇甫婳躲得了一时,她躲不了一世,再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找机关图的线索!”
“羽锦,我求求你了,不要去找机关图,虽然我不是十分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既然婳儿已经远离朝廷和江湖的纷争,你便不要再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