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萋萋惊叫一声,反应过来后,当即有些气急败坏的撩起衣袖就要冲上前去给那岳夫人一个厉害,可却被虞晚给轻轻拦住。
虞晚脸色不变,只缓缓蹲下身,拾起一片锋利的碎瓷在手中随意把玩了片刻后,反笑着道:“夫人可知《周礼·考工记》记载,青瓷开片乃窑变天成?”
她将瓷片迎着光举起,裂纹在雨色中泛出冰纹,倒是好看得紧。
随即虞晚将目光定格在了岳夫人的身上,眼里带着几丝讥讽,继续道:“就像世人说我克夫,不过是将男子横死强加于女子命格的托词罢了,只有愚蠢之人,才会信以为真,您说呢?岳夫人?”
岳夫人听着虞晚的讽刺,顿时脸色涨红,气得身子只颤抖。
“放肆!”岳老爷已是忍不住的直接猛地拍案而起,唇上的胡须都在不住的颤抖,指着虞晚怒道:“区区罪臣之女,也敢在将军府妄谈礼法?”
虞晚轻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二人,反而是直接饶过了地上的碎片,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叶萋萋见状,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坐在了虞晚的旁边,同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岳老爷和岳夫人。
“你……”
岳老爷见虞晚如此目下无尘,当即气得又要开口骂人,可虞晚却是侧着脑袋看向了岳老爷,开口慢悠悠的道:“岳老将军英雄赫赫,却生出了如此不知所谓的儿子,更没有继承半点岳老将军的风骨,这样的人都敢谈礼法,小女从小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会之人,又如何谈不得那礼法呢?”
虞晚的这句话,就像是直接戳着岳老爷的脊梁骨似的,气得岳老爷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跌坐在了椅子上。
岳夫人担忧的替岳老爷顺着背,看向虞晚有些不满道:“虞姑娘牙尖嘴利,你这般不敬长辈,便是你们虞家的教养?”
“啊?小女刚刚有不敬长辈吗?”
虞晚一脸惊讶的开口看向那二人,不等二人反应,虞晚这才咧嘴一笑无辜的道:“虞家教养自然不能不敬长辈,不过却没说,若有疯狗咬人,还要伸出胳膊让狗咬得道理,岳老爷岳夫人,你们说呢?”
虞晚这话,直接将岳老爷和岳夫人一起气得脸红脖子粗了起来。
这般伶牙俐齿,还如此粗鄙不堪的女子,也不知岳少衍为何会非她不娶!
岳老爷和岳夫人眯着眼,冷冷的看着虞晚,似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
虞晚随意倚靠在了椅子上,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一边将这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厅外的雨似越下越大,如一层珠帘般溅起一道白雾白雾。
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后,虞晚也懒得与他们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二位今日借岳小将军的名义请我来,怕不是为了与小女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儿吧?有话不如直言,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反倒显得小气。”
岳夫人与岳老爷对视了一眼,两人这才敛去了心中的愤怒,岳夫人更是直接开口点头道:“虞姑娘是聪明人,你也知道,我们岳家的门第,本就不是一般人家可以高攀,之前你父亲在世时,这亲事本也就勉强,如今你父亲去了,你们虞家更没了顶替门庭之人,所以这婚事,自然也该重新再思量……”
说到此处,岳夫人示意侍女捧来描金木匣,放到了虞晚的跟前后,这才开口继续:“这一千两银票足够你在江南置办宅院,只要你写下自愿退婚的文书,且立刻离开京城,玄甲军自可保你余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