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道，十六岁那年，他便一直记着她，那天在展场，他才见过这个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曾经救过我。」
在不曾相识相见之时，话仅於此。
暮去朝来，李不凡在十八岁那年盛夏攒了钱，留下部分，余下交给母亲，告别家乡，只身单薄地跟着尹佛洛北漂。
尹佛洛算得上他生命中的第一位贵人。提拔画画、治病、引荐工作。
他不乐意自己给他道谢，只让他好好生活，实在太感X，他才会说：「谁让你爸跟我爸是麻吉，我只好勉为其难照顾你这个小P孩。」
李不凡浅浅微笑，明白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活得老一些，把他这麽大岁数一个人当自己小孩在顾。
谘询几次医後，成果依然欠佳，当事人没当一回事，尹父亲那厮倒是急得跳脚。
「你的心结就是那个nV孩吧？」
话方出口，眼前玩手机的身子仿佛一顿，尹佛洛似是发现突破口，进而续话：「被我说中了吧！那nV孩到底对你做了什麽，你这麽记着人家。」
「谁？」
「你就装吧。」尹父亲坐到一边，一脸俾倪姿态，也不急不躁，好整以暇：「倪无恙??是吧？」
说到关键字，李不凡身子僵y地更加不自然，尹佛洛不自觉感到欢快，泰然自若地翻着书，倒是扮起书生的样子。
不久後，书生身上感受到一抹炙热的视线，SiSi沾黏，明明方才不予理会的人是他，现在却Ga0得像是他欺负他，真是令人受不了。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找这个人。」尹佛洛暗叹一口气，不再玩笑，「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她究竟对你做了什麽。」
好一段时间没有话声，就当尹佛洛以为这次依然听不见李不凡的答案时，他便一字一句，将他们的故事告知予他。
而後，尹佛洛动辄关系找到了这个nV孩，先一步认识以後，才告诉李不凡。
那时李不凡和他换了最後一次的交换条件，用他的就医去换尹佛洛的封口，两边都是最後一次订约。
「当年你高一的时候，“乙nV”去过一遍“甲子”，你看过那小子的画，曾对他的作品说过画风过於黑暗，应该明朗一些，像太yAn那样。而他当时就站在门外。」
倪无恙摀着嘴，一脸的无法置信。
「他全部听见了，把你当成救赎。」尹佛洛在那一刻，彷佛变回当年“甲子高中”的美术老师，像在说一段遗憾的故事，又像在说当年的学生有多难带。「但是你没有想过吧，那一番话也把他置於不测之渊，你是救了他，却也是你真正害了他。」
当年门外的少年，仰着晴天，盼着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