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家私人医院的大股东换成了傅初霁,再加上他目前还一直处于热搜第一的位置,现在医院上上下下的医务人员都认得他们二人,一路上都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眼神与嘀咕。

    从小一直为阮灯看病的老医生正带着满脸愁容,他摘下老花镜,抬手揉了揉布满皱纹的脸,用食指指着B超上面一块模模糊糊的小黑点:“虽然孕囊现在还看不太清,但确实是已经怀孕大概四周左右了。”

    阮灯惊讶地眨眨眼,下意识地抬起掌心抚上小腹,傅初霁则压下心头的激动,问道:“那请问他小腹痛是怎么回事?”

    “你这……唉。”老医生抬手挠了挠头,皱着眉头看向傅初霁,“不能惹小孕夫生气呀,他才刚怀孕一个月,子宫韧带会拉扯着子宫逐渐增大,给胎儿制造成长的空间。小孕夫情绪一紧张,肚子再这么一缩,很容易就会牵扯到子宫,产生这种偶尔持续性的下腹坠痛,这虽然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也不能一直这么生气啊。”

    傅初霁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对。”

    “行了,小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你们自己家的事就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吧。偶尔痛几下是正常现象,不要害怕,可以拿热毛巾敷在小腹的位置。还有就是回家以后千万不能再动怒,要好好养胎,知道了吗?”

    阮灯自始至终都是懵懂的状态,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却还没在自己已经怀孕的惊讶当中走出来。

    傅初霁从老医生那里借了口罩为阮灯戴上,又脱下外套罩在他的头上,牵着他冰凉的手向出口走去。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直到走到出口的位置,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傅总,董事会派我们来请您回公司。”其中一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指向停在出口位置的黑色轿车。

    傅初霁咬着牙关没有回答,阮灯把外套披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背:“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认得回家的路。”

    “等我回家。”傅初霁还有好多话没跟阮灯说,不得已在他额头印下一枚吻,被保镖们簇拥着坐车离开。

    阮灯站在门口愣神,依旧没有在怀孕的实感中走出来,他根本没有做好迎接小生命到来的准备,得知喜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抹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灯儿,我们谈谈吧。”

    阮灯回过头去,看到石松川向他走来。

    咖啡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让阮灯紧绷的神经暂时得以放松下来,他无意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浮在液体表面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以前就莫名觉得傅初霁也喜欢你,他每次看你的时候,眼神里都有爱意。”石松川喝了一口咖啡,自嘲地笑了笑,“结果没想到,你也喜欢他。”

    阮灯收回捏在吸管上的手指,小声道:“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认清傅初霁的为人。”石松川把手机放到阮灯眼前,点开播放键,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视频出现在阮灯眼前。

    视频中的画面正是阮灯高三那年经历过的“万星性虐待”事件,里面牵扯到白竹的父母与他的父亲,与后来一系列荒唐事。

    那时阮灯还收到过一段来路不明的视频,亲眼看着阮栩谦谋财害命,那时视频中有个看不到正脸的神秘人物,而石松川这段视频的拍摄角度正好将站在风口浪尖的三人拍得一清二楚——阮栩谦和白竹正并肩站在一起,而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人,正是推着轮椅的傅初霁。

    这段视频的对话与当年阮灯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拍摄角度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