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低头,毛笔尖沾了墨,停顿片刻,便挥笔落字——

    “钟氏维修”。

    钟樾一手字儿写得极好,工整而遒劲有力,让普通的木匾显得气派非常。

    “维修?”那路人念着木匾上的字儿,怀疑道:“你维修啊?”

    “嗯。”钟樾应了声,将木匾安置在店外显眼位置。

    在这个过程中,店外已经围聚了不少路人,都是看开了新店,看热闹来的。

    “除了李氏维修,这就是城里第二处维修铺了。”

    “开新店好哇,我家钟表昨天才送李氏去,修好要等猴年马月呢…”

    “就是不知这儿技艺怎么样,找谁先去试试,碰上贵重电器可不敢拿过来。”

    “他就是老板吗,生得好像电影里的男一号那般好看!”

    “哎哎哎,他看过来了…他的眼睛还是青灰色的,是洋人吗?”

    “看他那长相打扮,也不像做维修的,反倒是像个教书的先生。”

    众人一番七嘴八舌的议论,但议论完也就散了,没人真把东西送到钟樾这儿修。

    有的只是女子们,从几岁小孩儿到中年妇女,全都三三两两地来,来了也不进店,只隔着落地玻璃窗,悄悄地看店内的钟樾。

    看完了,也就捂嘴笑着跑走了。

    显而易见,没有人相信钟樾维修的技艺。

    或者说,大家都在等第一个尝试的人。

    但这无疑需要巨大的勇气,在这个时代,电器家具不是人人都有,需要送进店里维修的,也都是老百姓家里的珍贵品。

    大多数人宁愿花一两个星期,等靠谱的李氏修理,也不愿贸贸然把东西送进“书生”开的新店。

    毕竟要是修坏了,可是再难买到新的。

    钟樾在店内待了大半天,也没有遇上半个客人,反倒是店外的姑娘们没断过。

    他把玩着杂物堆里翻出的一根银针,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