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连!”柳其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忠诚的部下跌入甲兵阵中,无数枪戟刺穿了他的身体,无数刀剑砍向了他的四肢,似要将他碎尸万段。柳其敦悲怒难言,仍然向前冲杀,虽然没有了向连的掩护,他想要冲杀出去难如登天,但是他不能辜负向连死前那坚定的双目。
“城主,向连已死,柳其敦再也没有挣扎的手段了。”
侍卫跪在羊塔风面前,及时将战斗消息传递给城主,即便站在这段城墙上能清晰地看到城门处的战斗状况,但转述战况是他的任务。
羊塔风冷着脸,道:“继续冲杀,我要看到柳其敦的人头与身体分离。”
“是!”侍卫抹了一把冷汗,听令退下去。
一柄大刀竖在柳其敦头顶,这一刻他知道他没有能力再抵挡,索性放松了许多,他唯一愧对的便是死去的妻子,他终是没有将她的孩子抚养成才,现在竟然连孩子的性命都保不全了。
“柳其敦,我林寒来也!”
就在这时,一柄银白长枪飞来插中了举着夺命大刀的甲兵,柳其敦面色微喜,他赫然看到那穿着银色战袍的男子驭马而来,躲开无数飞剑与甲兵的举枪刺杀,而后踩在众甲兵的肩膀上,十数米的距离有如踏空前来,转瞬之间便到了柳其敦的面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卧华山六统领的名声果然不差!”
柳其敦嘴角含笑,笑容中尽是凄惨之色。
“本来也不想救你,看见你为了活下去如此卖力,心有不忍而已!”林寒嗤之以鼻,凭借着八段人位武学大师的能力,直接逼退许多甲士。
羊塔风站在城墙上喊道:“不要管林寒,击杀柳其敦!击杀柳其敦!击杀柳其敦!”只要能杀了柳其敦,林寒便再也没有理由与他为敌;只要杀了柳其敦,这场战斗便是他赢了。
无数甲兵又迅速围上来,林寒也颇感吃力,道:“柳其敦,我没有办法带你们父子出去,这些甲兵太粘人了!”
柳其敦一愣,扛着儿子柳开的手有些颤抖,眼神突然柔和了一秒,突然道:“拜托了,将柳开带出去吧,只要带出去就好了。”
林寒心中一惊,这个溺爱儿子的父亲,终究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儿子的生存,种种心酸刻在以往数十年的养育之中,即便柳其敦愿意这样选择,但是林寒却犹豫了。
与此同时,那两名七段人位的黑甲武者逼近了,他的目标却不是林寒,刀劈的方向柳其敦,拳砸向的也是柳其敦,林寒奋力将柳其敦推开,手握银白刹螭枪以一敌二,犹占上风。却不料此时有数名甲兵趁着林寒忙于接招,执戟向着柳其敦刺去,柳其敦没能挡住,被长戟刺穿了小腹,柳其敦也是临危不惧,挥刀将几名甲兵一一击杀。他眼神疲惫,劲力也是耗尽了,终是跪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趴在柳其敦后背昏迷不醒的柳开却突然站起了身,趁着所有甲兵都朝着柳其敦围去,竟然一个人朝着另一条拦兵稀少的方向逃去,原来他前时只是在装着昏迷而已,而当柳其敦失去保护他的能力,便果断一个人逃生。
林寒看到柳开逃跑时眼中的恐惧,看到柳其敦跪于地时眼中的悲戚,觉得异常讽刺。
但看那柳开却被一名甲兵拦住,一枪刺入了胸膛,鲜血如同泉水一样喷涌而出,但众人却仿佛看见那血的颜色,像是接近一种令人作呕的黑色一般。
“开儿!”当柳开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柳其敦知道,自己宠溺多年的儿子死了,他答应妻子的承诺,也没了。
那名甲兵割下了柳开的头颅,欣喜大喊道:“我杀死柳开了,我有一万两了!”
这名甲兵的喊声顿时激起了其他人的嫉妒,顿时无数甲兵向着柳其敦冲去,林寒再次出手将之阻拦,但压力比先前又重了不止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