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片花瓣,飘落到了湖面之上。
“我现在想要去找三元老,你该是知道我的用意吧?”武吉轻声地说着,抬头就看着廖秋的眼睛。
廖秋点了点头,道:“我载你去。”
“我们刚刚从徐校长那儿出来,同徐校长聊了一下,我哥已经把项目给停止了呢。”武吉语气平淡得很,她用手摸着自己的发丝。
“你们同徐校长聊了什么?”廖秋问道,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担忧。
“你放心,没有告诉她什么,想要告诉,也告诉不了。”武吉放开了廖秋,冲着廖秋咧嘴一笑,笑容满面。
廖秋心中自然是有疑惑的,可也没有问出来,带着武吉就想要往元老那儿去。
“廖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个头。”武吉小声地说着,“如果我消失了的话,你一定还活着。我很怕你的记忆里,没有我的存在。”
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当她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作为一个人类,竟是将自己“托付”给了一个机器。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竟会如此。
“不会的。”廖秋为了让武吉心安,说了这么句话。
其实,这句话延申开来还会有一个除非,除非有人擅自修改了芯片里的记忆,除非有人将数据给清零。这世界上没有一定,没有绝对,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有万一,有数不尽的苍凉。
武吉听了廖秋的话后,自然是咧嘴一笑,道:“不会就好。从前我从未想过这样子的问题,如今想过了,竟是恐惧得很。我不知道没有了思维之后的我,还能怎样?如果长眠了之后,是不是还会跟你们在一起?古人说鬼神,那做鬼了,是不是还能够见到你。”
廖秋沉默,他是没有办法回答武吉的问话的,武吉的问话实在是过于超出他能够回答的范围内。
每个人都像一个照相机,照相机能够照到它能够照到的范围之内,除了这个范围之外,一切都是未知,正因为这样的未知,才带来了那么多的情感体验。
如同一场冒险,冒险是为了探索未知,让生活再呈现出一些许的五彩斑斓,而不至于显得贫瘠。
而每个人都有这股子的向往,或多或少。
武吉见自己的问题把廖秋给弄得沉默了,未免又转移话题,说道:“你的车呢?难道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步行过去吗?”
她说完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把廖秋当作了一个“人”来对待。这句“我们两个人”,是如此的流畅,以至于在说出口后的余味之中,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默认”,就像是捂着自己的耳朵,却又听到了曼妙的音乐来。
“走得动吗?”廖秋的问话,有些许的轻,被风掀了过去。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圆领白短袖,一条黑色的长裤,一双青色的帆布鞋上似乎连灰尘也没有沾染到。
这身衣服是那个女人给的吧?
武吉笑了笑,对着廖秋说道:“还好,也不远。同你说说话,一会儿就到了。你可不要再背我了,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