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楠青。他手上拿了装着空碗的餐盘,一看就是刚吃完准备走了。虞知乐知道他们午休时间卡得紧,所以也没有多寒暄,只是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也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从虞知乐的视角看过去,洛楠青和吴越行正好在一条直线上,吴越行那桌的人理所当然地以为虞知乐那一笑是对着吴越行的,当即起哄得更加起劲,但此时虞知乐已经转过头去买饭了,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是别人话题的中心。

    他真的长得很漂亮,换上常服之后,显得更加温柔乖巧。那一笑让吴越行的心都飘了起来,一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编织出的陷阱,当真以为自己和虞知乐之间已经情愫暗涌,再加上周围的人连声起哄,让他更是膨胀。

    只吃了一半的饭菜瞬间不香了,吴越行的目光像是粘在了虞知乐身上,心底有一个声音催促他去和对方把那层他想象中的窗户纸捅开,却不想,虞知乐在食堂里看了一圈,可能是觉得人有点多,他纠结了一下,直接把所有饭菜打包了,打算带回军医处吃。

    吴越行一下子就急了。军医处有着苛刻的规定,平时不管是任务中还是训练中,如果受了伤,需由本人或者同行人先通过腕表汇报,才能获得进入军医处的临时权限,体检前也是。甚至如果受得伤太轻,申请还会被驳回。

    虞知乐可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在食堂偶遇算是超小概率事件,吴越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放过了这次机会,他下一次要见到虞知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坐如针毡,甚至管不了下午的训练会不会迟到,随口让旁边的人帮他请个假,急匆匆地追着虞知乐的背影就过去了。对这个要面子、爱逞强的哨兵而言,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终身大事比前程更加重要。

    而走在半路上突然被拦下的虞知乐是懵逼的。

    他盯着面前莫名其妙红着脸的哨兵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是前天受了伤被送过来治疗的家伙。他不知道对方拦下他是要说什么,但他手里还提着今明两天的饭菜呢,完全没有和人聊天的欲望,只想立刻回到自己安静的军医处。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虞知乐的语气礼貌又疏离,“身体不舒服吗?”不应该啊,他的治疗从来没有留下过后遗症。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吴越行想象中的浪漫氛围大相径庭,让他一下子感到十分失落,这种失落又因为尴尬而参杂着不满。但这时的吴越行还可以管住自己的情绪,只是说:“没、没有。那个,我是想说……”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正站在走廊上,随时都有可能碰见其他人,而边上正好是与健身房相连的更衣室,便拉开了门:“可以进去说么?”

    健身房一般只有早上和晚上有人用,现在应当是空的。

    虞知乐觉得进去说就会把对话拉长,他不太想浪费时间,婉拒道:“嗯……你们下午的训练应该马上要开始了吧?我们不如长话短说?”

    遭到拒绝的哨兵愈发恼怒起来,他半是强硬地拿过了虞知乐手里的饭盒,径直走进了更衣室。虞知乐被抢走了伙食,没有办法,只能跟进去,没想到刚一走进去,吴越行一转身就关上了门,比他健壮得多的身体直接挡在了门口。

    虞知乐开始感到有些不安。

    “你到底要说什……唔!”

    吴越行把他的饭往边上的长椅上一搁,双手抱住了他的肩膀,限制住了他的行动能力。或许是因为治疗时不得不和病人零距离、甚至是负距离接触,在日常生活中,虞知乐非常排斥和不熟的人亲密接触,下意识便想挣脱,可是他轻微的反抗彻底激怒了男生。

    “现在这幅冷冰冰的态度算什么?!”吴越行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虞知乐痛地“嘶”了一声也没让他放松,“明明和我什么都做过了!”

    这句话让虞知乐整个人倏地一僵,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知道了什么?难道那个时候他醒着?但随后虞知乐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吴越行只是一个中等级的哨兵,在受伤加上被灌下了镇定剂的情况下,不可能保持清醒,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而这几秒的僵硬,却给了吴越行一个信号——他就知道,那一切是真实发生的,绝不是他的梦境或者想象。

    “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把话说开,我对你是有感觉的,而且那天,你也很舒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