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太过熟悉，熟悉到周周一眼看过去，眼眶条件反射一般，立马酸涩难当。
他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那眼神仿佛一口幽深的古井，半点波澜不起。
“周周。”他突然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周周走进病房，没看他，而是走到商豫病床前坐了下来。
她握着商豫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喃喃的叫着他，“爸爸……”
程度站在她身后，一直默默看着她。
其实也就只有两天没见，可他们之间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再见她，她的眼神已经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他突然就想起，前几天他们在冰湖滑冰，她牵着他的手，握的那么紧，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她在冰上飞舞，那样神采飞扬。
以及他松手时，她惊慌失措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那样的恐慌，那样的无助。
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用尽了全力。
如今，她就坐在他面前，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他。
程度胸口再次传来阵阵刺痛，像有什么东西扎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三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可是他必须要克制，必须要隐忍，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的仇人之女。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程度在她身后轻飘飘的开口，“我唯一的姐姐，她是被商豫逼死的。”
周周的背影僵了一下，她握着商豫的手一松，回身看向程度。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程度看着她的脸，“我今天就全都告诉你。”
他走去把病房门锁了，然后拿了遥控器，啪一声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
“商豫，别逼我……”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周周瞪大眼睛，看着电视里突然出现的画面。
那是她的爸爸和一个女人，女人长的很美，有几分面熟，特别那双眼睛，瞳仁漆黑，似含着无限愁绪，此刻她双眸盈满泪水，神色凄楚，那样楚楚可怜。
女人的脸和周周记忆里的那张脸迅速重合，她惊叫一声，“许秋！”
“是。”程度回答她，“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