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弦自偏殿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昭阳寺晨光穿叶,落下影子都带着几分朦胧。
她整个人是晕眩的。
浓郁的檀香使她沉静,陈淮的话偏又搅得她乱了分寸。
“你不用想其他的,什么地位、恩情,通通不要计较。”
“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试试。”
她有些局促,大殿里静生生的,陈淮也不说话,只是,他等着,就能让自己渐渐安定。
神龛旁点燃的香慢慢变得灰白,闪着细微的橘色,断折落下。
“我一生极少立诺,言出必行。”
“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绝不违背。”
姜弦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自顾自走在陈淮旁边,直到他轻轻扶住她。
“下楼梯,仔细着些。”
姜弦垂眸,原是自己差点踩空。
她软声道了句“谢谢”,却被陈淮牵住了手。
陈淮微微勾住她:“想什么。”
姜弦停了一下,才咕哝道:“我老是觉得,我在占侯爷便宜。”
暖风一道,将姜弦的话融进了温热的风里。
偏殿前的竹枝晃来晃去,陈淮轻笑着为姜弦拂开。
后山的风信林。
那里的树皆是枝叶繁茂、树枝尽力攀升,像是要触摸天壁一样。是故百姓系红绳、拿着铃铛坠着他们的心愿。
等风过来,便是一阵清泠泠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