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母妃的谈话被纪衡元听去了。
纪岑眠慌起了神,自上次在天牢不欢而散,纪衡元对他动了杀心,先不说此时他能否逃脱的成功,单凭纪衡元特地在此守株待兔,注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
隐藏在纪岑眠声后的是夜间风吹草动——有人在靠近。
纪衡元本想兴师问罪,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一根手指抵在嘴边示意他禁声,随后低压声音像是劝诫道:“跟我走。”
纪岑眠并不傻,他打不过纪衡元,起身逃跑必定会在十步之内被逮住。但纪衡元性子阴晴不定,跟他回去,说不定又……又会压着他做罔顾人伦之事。
摇摇头,纪岑眠带有哀求的神色道:“我还不想回去……”
脚步声近了。
纪衡元面色凝重,快步走到纪岑眠跟前:“想不想回去,由不得你。”
下一刻,纪岑眠感觉双肩一重,身子被搂着双臂翻搂过去,纪衡元抄起他的双膝,打横抱强行抱上马背。
少年精瘦的胸膛有力可靠,他环住纪岑眠的腰间,大氅完全遮掩住纪岑眠,确定将他完全裹在怀中后,夹住马腹快速的往山下赶去。
他们踏着枯叶而奔去,冷风灌入,冷得纪岑眠直打哆嗦,纪衡元似是察觉他的不适,臂弯搂得他更加紧了几分。
纪衡元一直觉得纪岑眠抱着很软,皮肉软,连骨头也是软的。放在自己身下,总忍不住想肆意横行的弄他,想把他掐痛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更想把他揉碎融进自己身躯,永身永世融入骨血。
况且他们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天生血脉相连,纪岑眠理应是也他的。
抚上纪岑眠白皙手腕,停留片刻,突然捉住,茧子磨砺着手下跳动的脉搏,细腻的手感叫纪衡元呼吸沉沉绵绵,哑着声道:“皇兄马术欠佳,却还自不量力的四处瞎跑,小心被山中野兽连皮带肉吃得近光,那时,有你后悔的时候。”
纪衡元的呼吸比扑面而来的冷风急促,潮湿的气息钻进纪岑眠的衣领,使他打了个颤。
他这一抖,纪衡元抱他抱的更紧了,好似不抱紧自己,就会让空气中的风将他卷走。
“皇兄。”纪衡元的声音混杂在风中,莫名的哀切,气焰比方才见面时弱了几分,不知为何,纪岑眠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趁着秋猎逃跑吗?”
纪岑眠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他不答,纪衡元不禁陷入沉思。
虚安死了,被父皇以私闯天牢的罪名处死的。
临死之前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纪衡元才知道自己在天牢中冤枉了纪岑眠,无意间把他往别的男人身上推,一想起那日项泯抱着他的皇兄出去,纪衡元就气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