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尔扶额:“阿斯琉随口说说而已,我没这么想……”他顿了顿又觉得不太对劲,补了一句。
“你少和傅单独来往。”
你那么傻,别被骗着当棋子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傅医生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他算是品出味儿了,不过到底同为血族,他也应该不会害自己和纪湘,再说上次抑制发情期的药,不也是他给自己的么。
霍德尔看见他又要哭,不得已叹了口气:“那天是一个…老朋友的忌日,我本来要去看望他的,所以心情很差……”
不知是不是灯光昏暗的因素,他觉得爸爸瞳孔里的光变得柔媚,盈着水色,无限温暖。
什么都没听见,光看见爸爸的嘴在动。
只知道那个愿意爱他的爸爸好像又回来了。
他傻傻地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那杯牛奶,回到房间就拿起手机,手不住颤抖,给傅医生发了条信息:“谢谢你。”
没过几秒就收到了一个歪嘴笑的表情。
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救赎。
“你是不是对那孩子太过苛刻了,放他走吧,hodur,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十九年前,我还在西雅图的夜晚,你给我打电话说你捡了个孩子,很像当年的……”他顿了顿,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个禁忌的名字,他拿起面前的高脚杯一饮而尽:“……至少那时候我以为你是真的高兴。”
两人还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闲聊,纪湘出门上学后,阿斯琉反倒得了空避开他来找霍德尔,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希望霍德尔送走纪湘。
在他心里人类在死寂城的存在就像定时炸弹,即使是被霍德尔养大的纪湘也不例外。
“不是对他苛刻,而是对我自己。”霍德尔摇摇头:“……那天我错过了阿湘的忌日,或许他想告诉我,要我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又或许他真的回来了,只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hodur,你最近怎么了,患得患失的。”
“是么,或许吧。你知道么?那孩子居然易感期了,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霍德尔苦笑着看向阿斯琉,后者也震惊木然。
“易感期?这不是alpha在终身标记自己的omega之后才会有吗?当年奥斯是……在我身体里成结之后才有的第一次易感期。你俩嘴才亲过几次没,他这得喜欢你喜欢成什么样?”
霍德尔转着手上的戒指,神色微愠:“可我没精力再重新接纳一个人类的爱,太痛苦了。我提出过做性伴侣的想法,但是他拒绝了,真的很可笑,他居然叫我爱他。”
“那你怎么说?”
他双手捂住脸,过了很久才抬头笑道:“不知道,我只能骗他说,我也爱他……或许我是在骗他……我不知道。”
他的笑藏满苦涩与无奈,阿斯琉看着与自己一同经历从辉煌到战乱再到尘埃的密友,霍德尔一直都是血族旗帜一般的存在,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竟然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