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温柔清和,南晏已经听不进她在说什么,只是震惊地盯着面前这个和梦里同样温婉的女子。
这一刹那,仿佛她不再是那个傲慢跋扈的神医,而只是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耐心良师。
讲完了医理,暮言正要习惯性地问一句懂没懂,忽然顿住手,反应过来问话的此人非彼人,口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满眼怔忡地愣着,怎么还把他当成是徒弟了。
她的徒弟……
已经不在了啊。
若是寻常,南晏只会对辛淮岚的细致讲解感激道谢,可经历过梦中之事更了解她之后,他观察得要细节得多。
此时的她虽是察觉了自己的情不自禁,眼里却不是茫然,而是失落。
分明是把他认错成了她心里那人。
既然自己不是她梦里的人、不是哭得撕心裂肺也换不到她回头的人。
南晏扯了扯嘴角,那他还怕什么?
已经死了的人,不配再占据她的心。
“这么厉害?能医情伤吗?”
暮言才刚从认错人的事里回过神,又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神色淡漠地嘲讽:“修佛还喜欢人呢?”
“先生也有喜欢的人吧?”
暮言下针的手顿了顿。
南晏看着她平静的眼神,眼尾微扬,接着把先生二字咬得明显,“不知先生是怎么放下的,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暮言垂着头,一针一针慢慢地扎着,直到扎完了,才缓缓地拿了个东西出来。
“实在想放下的话,就忘了吧。”
她的神色宛如只是给寻常的病开了个寻常的药方。
见她竟然真回答了,南晏轻嗤一声,正要放肆地来一句“先生自己的情伤都治不好”,眼睛先往她手里的东西瞥了一眼。
随即他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顿时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