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蹊跷了。
扶宵听完仵作的话,见那供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眉头微蹙。
他将那卷案录交还给那衙役,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身侧一语不发的贺明珠,“你以为如何?”
贺明珠微愣,看向端坐在那里仿佛在那里,神情有些严肃,心中不由升起些异样的情绪。
她微垂眉眼,略一思量,还是如实道:“凶手想来不是胡四,可能另有他人,若是所料不差,许是还在这庄子上。”
扶宵闻言,轻挑了挑眉。
旁边一直候着的县令此刻却忍不住了,本来扶宵这小儿来这桩案子里插上一脚,他就已经老大的不高兴了。但是扶宵虽年纪轻,但是毕竟是长公主的儿子,再如何不学无术,自己也无言置喙。
来办案又不是来庄子上游玩,带那许多仆役兴师动众也就罢了,竟然还随身带了个丫鬟,恐怕太子的排场都没有他的大。
县令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贺明珠锦衣华服,这县令也能将她认作贴身的丫鬟,原因无他,京城贵女身边左右都有着随侍的,贺明珠的两个婆子都在庄子口候着,贺明珠自己一个人立在扶宵身边,也无怪这县令想差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沉了下来,“姑娘还请慎言,这案子已经快结了,胡四自己都认了,那凶器也在胡四的房子里被找到了,如何还能不是他。”
县令说着说着,语气有些激动,倒是颇有些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在他心中其实颇瞧不上扶宵,无非是仗着长公主的势才能去的那大理寺,并非是有什么真才实学,如今这案子明明白白,他二人居然还在这胡言乱语,实在令人恼怒。
县令尤在那聒噪,扶宵没有说话。贺明珠看了一眼这官帽戴的服帖的县令道:“既然如此,那绑在牙上的红绳,不知大人该如何解释?”
这县令轻哼一声,语气中掺杂这不可掩饰的不屑,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这样的挑法:“姑娘身份尊贵,可能不是很清楚,这些穷苦百姓惯常有个牙疼的毛病时,总会那些东西塞塞牙缝,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县令口中说着尊贵,态度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理这种案子,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们懂个什么,靠的不还是他们这些脚踏实地干实事的人?
此时不待贺明珠说什么,扶宵轻轻用手敲了两下轮椅的承轴,那县令立马收敛了面上的神色。
扶宵并不理会他的态度,只淡淡开口道:“不过短短时日,这京城里里外外死的三个人,口中都扎着红线,在县令看来,也不甚稀奇是吗?”
那县令闻言,面上一变,这……这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
他支支吾吾道:“此时下官并不知情。”
扶宵的面色却忽而有些冷厉,语气却淡淡。
“县令身份尊贵,不知道这些琐事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