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爹爹,想娘亲,想温暖舒适的大床和大房子。
这破冷宫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陛下也真是的,就算初遇是她耍了心机让他惊鸿一瞥间留下了印象,可也是自己确实对他有意才耍心机了啊!
陛下虽然年纪大了,可相貌仍旧俊美,掌权多年,气质和眼见都是独一份的威严高远,自己说过的那些喜欢并不虚假啊……
纪丞观察片刻梁鄞的神色,摸不准地问道:“陛下,可是要请鱼姑娘过来?”
梁鄞的指尖勾蹭着腰间只剩淡淡余香的香囊,眼神冷淡,良久,才道:“不必。”
那日鱼芹萝的泪都像是压着他的神经砸下去一样,每滴都让他心烦意乱。梁鄞清楚意识到事态已经开始失控了,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时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变化。
他是个万人之上久居高位的帝王,本不该有外物牵扯他的情绪。后宫妃子众多,他都雨露均沾,并没有格外喜欢哪个,因此虽然子嗣也众多,也并不会偏爱某一个。
刚开始见到鱼芹萝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姑娘,是在烈日骄阳天,她一身藏青色的衣裙,满面虔诚地站立在寺庙里挂满红绳的姻缘树下,小声许愿道:“蔓儿希望能嫁给这世上最雄伟厉害的男子。”
许完愿望,鱼芹萝高高兴兴地扔了坠着牌子的红绳到树枝上,脸上的笑丝毫没掺杂着多余感情,纯粹又热烈,那瞬间,梁鄞波澜不惊的心都像是要被她的朝气所感染,心头一热,再想仔细看时,却怎么也找不见那道让人惊艳的身影。
和鱼芹萝朝夕相处了一年多,梁鄞更能清楚意识到她狡黠聪慧的内里,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轻松又愉悦,也并不介意陪她演戏玩乐。
他活了半辈子,能分辨出鱼芹萝嘴里口口声声说出的喜欢并不虚假,那份感情干净又真挚,一如她清澈的眼底。
梁鄞将人打发去冷宫也存了让自己冷静冷静的心思,三个月,是他忘掉之前还算合心意的一位妃嫔所花费的最长的时间。
可没想到这回不仅没忘掉,反而一遇到和鱼芹萝相关的东西就想到她,吃道鱼还能想起在冷宫的人,梁鄞心情不好了三月有余,倒霉的还是身边伺候的宫人。
正欲转身离开,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倒地的闷响,纪丞都没来得及惊呼,上一刻还在说“不必”的梁鄞便大踏步走了过去,将昏倒在地的人抱了起来,看到她烧红的面颊时,神色阴沉的可怕:“回兴德殿。传御医。”
鱼芹萝昏迷中也昏不安稳,她快渴死了,无意识的嘤咛一句:“水……我想喝热水……”
嘴边送来了温热的茶水,鱼芹萝喝得全洒出来了,梁鄞皱了皱眉,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温水,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从口中渡给了她。
梁鄞的指尖蹭了蹭重新安稳下来的人的脸,问道:“如何了?”
回话的御医冷汗都出来了:“回陛下,鱼姑娘烧了太久,又吹了冷风,病气入肺,就算治好,以后也会留下病根了。一旦……一旦受风寒,就会很严重。”
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梁鄞平静的目光扫过了跪了一地的御医们:“病成这样了,为何没人去看她。”
御医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