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已经命人当场杖毙了。”沈孤逸抬头看了看梁皇后,又转向嘉文帝继续说到,“这太监大肆说自己是母后的人,败坏母后名声,若是留着他,定然影响母后声誉,所以他必须死。”
嘉文帝看着沈孤逸,看了半天,见他并不慌乱,眼神坚定,信了他的话,“太子做的很好,如此恶奴就当杖毙。”他看了看一旁跪着的窦敏忻,“那太子妃一事又是发生了什么?”
“回父皇,恶奴行凶后,仍说着太子妃在他手上。儿臣怕太子妃遇险,这才用太子令让禁军统领薛玘营救太子妃。”说到这里,沈孤逸的脸红了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怪儿臣一听到敏忻不见了就失了方寸,没想到敏忻在母后那里,这才闹了这样一出。是儿臣有失体统,请父皇责罚。”
“父皇,此事也是儿臣没跟殿下说。母后叫儿臣过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殿下也是担心儿臣才会如此,请父皇恕罪!”窦敏忻虽来不及跟沈孤逸通气串供,但是听完沈孤逸所说的,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若是平时,自家太子殿下肯定不会闹这么大动静跟皇后撕破脸。想到偏殿里那个,窦敏忻心中也一阵后怕,若是褚言没挡住,沈孤逸受这伤,就他那个体弱的身体怕是更严重了。皇后越来越过分了,是也要让她付出点代价了。
“皇后有什么说的?”嘉文帝转向一旁的梁皇后,当年皇后温婉体贴,两人也有过琴瑟和鸣。如今却早就失去了当年的模样,让嘉文帝有些失望。
“臣妾有什么可说的?”皇后嗤笑一声,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太子妃也算是臣妾的儿媳妇,臣妾让她到永安宫一趟,并没有什么不合适吧。”
“那敏忻手上的伤怎么回事?”嘉文帝有些恼怒,他早就听闻被沈孤逸杖毙的太监就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
“皇上,敏忻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未来的一国之母。臣妾只是见她规矩不到位,亲自教导罢了。不过端一只小小茶盏都端不住。”皇后根本没把窦敏忻的伤放在眼里,一副不盛在意的模样终于让嘉文帝暴怒了起来。
手中的茶盏一下子被嘉文帝掀开,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孩子的手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觉得无所谓?就算是教规矩也不应该如此。一杯小小茶盏?能把手烫成这样,这茶盏里的水有多烫你不知道么?”
梁皇后仿佛没料到嘉文帝会如此生气,他们成婚很久,即使如今嘉文帝盛宠梅贵妃,都不曾为了梅贵妃同她发火。“不过是烫伤,那有多痛,能有臣妾丧子之痛痛么?皇上就为了这跟臣妾发火么?”
“朕跟你说了多少次,此事与太子无关!”嘉文帝听到皇后说到这事儿,第一反应先看了眼沈孤逸,见他毫无反应,这才继续说到,“当年太医说的很清楚了,因为早产,所以那孩子先天不足,加上又是冬日季节最恶劣的时候,孩子没挺住。”
“都是借口!”梁皇后歇斯底里的喊到,她不知何时哭了出来,眼泪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她恶狠狠地瞪着沈孤逸,伸手指着他,“若非是要给他腾位置,我儿怎会早夭!皇上,那是您的嫡子啊,是臣妾第一个孩子啊。”
“朕也心痛,那也是朕的骨肉。朕怎会谋害自己的皇儿?但是这些确实和太子无关,他当年也在襁褓中如何扯得上关系?”嘉文帝有些头痛的看着梁皇后。看在她失了孩子,并且伤了身子很难有孕的份上,他向来对皇后宽容,即使有别的孩子,有别的受宠宫妃也绝对不会让她们越过皇后。可是皇帝的这份怜惜因为皇后长期的无理取闹也渐渐消磨了。
“怎会无关!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一切都是我儿的。他凭什么占了去?他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说到这里,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嘉文帝,根本没有想到嘉文帝会动手打她。“皇上,你竟然为了这个贱种打我?”
“住口!”嘉文帝从野种一次出来的时候,脸色就黑了下来,“来人,皇后身体不适,带会永安宫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直到皇后被带了下去,嘉文帝这才揉了揉头,他抬眼看着还跪着的沈孤逸和窦敏忻,“敏忻手上有伤,先下去休息吧。”
“是,父皇。”窦敏忻站起身,对着嘉文帝行礼后就退了出去。聪明如她知道嘉文帝有些话要单独和沈孤逸说。
“太子也起来吧,不用跪着了。”嘉文帝挥手让沈孤逸起来,又示意他到身边来。
“父皇消消气,莫气坏身体。”沈孤逸重新端了杯茶递过去,“母后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过后会冷静下来的。”
“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宽容忍让。”嘉文帝接过茶盏,喝了口,稳定了情绪,“朕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一国储君,绝不可如此妇人之仁,当年就不该让荣乐养大你,长于妇人之手才让你如今如此处处退让。”
沈孤逸不说话,荣乐的名字一出,就让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心中的暴虐,他悄悄深呼吸,垂下眼睛,掩盖住所有情绪。
嘉文帝看他低着头,当他还在意皇后刚才的话,“你不用怀疑自己的身份。你身上流着嘉国嫡脉的血,这是毋庸置疑。”说着嘉文帝叹了口,看了看如今比他还高的沈孤逸,“有些事朕一直瞒着你,如今你长大了,告诉你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