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抓了一团衣服堵在他伤口上给他止血,他啊啊叫着,极力想说清点什么,可终究,还是慢慢阖上了眼。
清儿嗫嚅着,终于发出声音,“大伯……”她目光转向父亲流着血的手腕,脑中有一股负隅顽抗的力量顷刻间分崩离析,撕裂般的疼痛乍然袭来!
她紧紧搂住裴伯,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感觉到眼耳口鼻充斥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脑海中骤然涌现的无数种陌生的画面快速更迭变换,杂乱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又来了。
第三次了。
这是什么……
这些到底是什么?她完全看不到,她完全听不见,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和事,这么多声音,瞬间涌上来,逼迫她……
另一边,萧三一对五,这五个蒙面人显然不像倒地的那个那样粗心轻敌,且十分默契地配合着对付他一人,并不理会那边的清儿,他早猜到这些人冲他而来,裴伯怕是当了替死鬼。
他余光瞥一眼清儿,心中焦虑,加之旧伤并未痊愈,脚步开始凌乱,挥刀的动作也变得迟钝,一不留神,旁边一刀侧劈伴着凌厉的风声逼近了他,他猛然提神,侧退急闪,方才那个位置的药箱顷刻间四分五裂,里面各色各样的药物撒落一地,还有打破的色彩斑斓的药罐子,发出刺鼻难忍的气味,几个黑衣人一惊,不约而同地迅速掩住口鼻。
为何他们对此十分熟练的样子?
窗户、门口突然冲进人来,气势汹汹地和蒙面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后面几个迅速护卫在萧三身边,黑衣人一见对方足有十几人,势头不对,也是毫不恋战,快速而有序地从窗口逃了去。
“追!”
“不必了!”萧三喝止。
莫焰惊诧,“主上,他们受了伤,定然跑不远……”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萧三冷冷地看着莫焰,莫焰惊惶地低下头,额头直冒冷汗,想想方才若是晚来一步……他扑通跪倒:“属下救驾来迟!”
护卫们立即跟着咔咔跪一地。
萧三凝眸,不耐烦地说:“回去再领罪。”他丢下手里的刀,回到裴清身边,轻轻蹲下,扶住裴清的肩。
“裴清?”他把裴清的脸扳起来。
她脸上还沾着裴伯的血迹,眼睛写满了绝望和恐慌,骇然注视着他,又好像穿过他注视着另一人,张着嘴,久久发不出声音,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莫焰焦急地催促:“主上,此地不宜久留……”
萧三眸光一顿,以手作刀劈向她脑后,她眼皮一沉,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幽深的夜里,僻静的河边,几个黑衣人解开蒙面,向一位背对着他们的翩翩公子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