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还认为明君应该广开言路,接受臣子谏言,他们制造了一套完整而严格的帝王道德,将帝王牢牢地约束住。
此番,钱明月不与任何人商议,便做了决定,文官肯定是要抨击的。
小皇帝不高兴他们那副“我就是道德,我就是正义”的恶心嘴脸,笑道:“你们知道什么叫临朝称制吗?朕有的权力,皇后都有,朕可以发布诏书制书,皇后也可以。难道朕发制书还要经过你们允许吗?”
钱明月抢文官的台词:“圣人此言差矣,为君者应当广开言路,接受谏言才是。”
小皇帝冷哼:“难道朕做得还不够吗?哪个帝王像朕这样,与群臣共议事了?难道朕要每件事都跟大臣商量你们才满意吗?哼,那样朕可就搞不清楚到底谁是皇帝了!”
吓得那几个文臣跪下连连叩首请罪。
徐平成垂眸,小皇帝似乎对皇后的这个安排很满意,这就麻烦了。
钱明月说:“圣人不是在怪罪你们,是本宫的不是,误会了广开言路的意思,接受谏言并不代表事事与群臣商议。”
不知不觉间,钱明月唱了红脸,而小皇帝是黑脸,圣人是仁慈贤明的,怎么能是黑脸呢。
钱明月忙把自己抹黑:“各位臣工,本宫自己做的决定,就一定不明智吗?”
“圣人自幼饱读诗书,不是不熟悉四书五经,依旧不懂得如何治国理政,可见经书并不是万能的。”
“若论熟悉经义,各位都是正经进士出身,谁又比谁差呢,可为什么有人能被朝廷重用位列公卿,有些人却只能做小吏还整日嗟叹怀才不遇?”
钱明月说到激动处,忍不住站起来:“各位仔细反省一下,到底是朝廷用人不公,还是你们自己出了问题,在实干上差了功夫。”
“威远候、定国公、保宁侯随太祖太宗东征西讨,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难道还需要各位担心他们会教导不好圣人吗?”
你们算什么东西,威远候他们南征北战的时候,你们的父母还东逃西窜地逃命呢,你们有什么资格质疑他们。
一群人为了反对而反对,根本不考虑她的措施是不是可行。
不过是读了些死书,就自以为掌握了是非公道的衡量标准,小皇帝初即位你们屡次哭闹御门,本宫临朝首次称制,你们又抨击来抨击去。
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反正本宫不惯着了。
钱明月对某些文官失去耐心了,没入宫时她还曾经称赞他们的风骨和勇气,这,大概就是位置决定态度吧。
小皇帝发自肺腑地笑了:哼!金凤凰不发威,你们当她是泥胎啊!
“你们不用担心啦,其实吧,朕不太爱看书的,不过朕对皇祖父和皇考建功立业的旧事非常感兴趣,朕喜欢学这个。三公学识渊博,阅历丰富,授课使朕如身临其境,朕获益匪浅。”
文人要闹起政治风暴,必须集合足够的人,积攒足够的情绪。今日钱明月独行专断、当众怼文官也许会为以后埋下祸根,但眼下暂时是起不了什么风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