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喜也发现了她脸色的变化,连忙在心里怨怪起自己多嘴。启程来西洲前,姑娘忽然开始做起噩梦,夜夜梦魇,梦到些光怪陆离的神异情景,甚至还梦到了应当远在中洲的太子。那以后,姑娘就变得有些奇怪,对婚约从之前的顺从变得抵触。还见不得成片的红色,更穿不得红衣服。
成喜不敢多问,因为当姑娘第一次做噩梦时,她问姑娘梦到了什么,姑娘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发愣,好半天才扭过头来,怔怔道:“成喜,我梦见了自己的死亡。”
时隔这么久,成喜回忆起这件事,仍然觉得寒意爬上了自己的脊背。她的主人是清河漼氏正支唯一的嫡出女儿,清贵无双,还未出生就与东宫指腹为婚,家族期望她将来能入主中洲,登临凤阙,给家族带来荣光。可是当姑娘的梦境里出现了太子和死亡,两者形影不离,这样的不详征兆、这样怪异的梦,让成喜也对遥远的东宫产生了异样的排斥。
她打起精神,对姑娘道:“南辰王征战无数,身上自有鬼神惧怕的护体正气在。姑娘既然觉得王府亲切熟悉,想来这里一定与姑娘契合。也许有南辰王镇府,那些夜里的鬼怪便不再敢侵扰姑娘的梦乡了。”
时宜点点头,心下并不觉如何,只是不欲她担心。
未曾想到,今夜床帐落下,被子里没有清河漼府里独有的香味,床榻也不似家中万工拔步床那般精美柔软,但时宜前所未有地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噩梦、没有太子、没有梦中穿红衣坠在雪中的自己,更没有那把滴着血被抛在一边的刀。
好梦安然,或许当真是因为,她回家了。
因为踏进王府大门的那刻,时宜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了。门里的每一处场景,似乎都在低低地脉语:
“时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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