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陵忽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一天在旭日殿院子里跟魏开吵架的少年。

    明明两个人十分不对盘,偏偏在此时其中一方出现了异样的表现,莫非是兔死狐悲?

    一直到回了芙蕖宫,符陵也没想明白两人有什么纠葛,索性放在一边,滔滔不绝地和将离讲起了自己今天的见闻。

    因为芩姬并不大算把将离让给别人,所以根本就不许他去参加鳞选,别人在天乾殿站着风吹日晒的,他则舒舒服服地躺在小院里喝茶吃糕点。

    “你说被带走的弟子们去了哪儿?鳞选还有三天,他们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旭日殿了?”符陵知道现实的残酷,可总有一点天真的幻想。

    将离说话却并不委婉:“生意谈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罢了。”

    符陵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就这样公然地买卖人口,还枉称自己是修仙者,要是这样能羽化飞升世界都该灭亡了!”

    “所以他们是魔道。”将离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符陵还是很气:“就没有什么名门正派来管一管吗?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妖魔可以肆意横行?!”

    将离没有回答,符陵也习惯了他的少言寡语,接着把魏开和那个少年的事情说给他听,还不忘发表自己的感慨。

    “我上次见他们吵的那么厉害,以为两人是死对头。今天那少年看魏开的眼神特别让人心碎,怪可怜的,大概是想到了自己以后可能也会有这一天吧。”

    他说着,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了。

    将离却道:“魏开和那少年原本关系亲密,后来两人分道扬镳,少年以为魏开看不起自己,魏开则对少年委身妖人的事情愤怒至极,至此处处针锋相对。”

    符陵惊讶地看着他:“将离,你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还是别人的八卦!”

    也不知是谁整天傻乎乎的,就知道毫无章法地想逃跑,别的从来都没留意过。

    不想和呆子说话的将离闭了嘴,符陵毫无察觉,还在担心别人:“你说被买走的人会怎么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发寒,不知道他们要受什么样的折磨。”

    实际上和他想的相反,这些修士一个个谨慎得很,在别人的地盘上不会太过放肆,以免被钻了空子,所以他们暂时什么都不会做。

    芙蕖宫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旭日殿却是一片人心惶惶。

    宴羽刚回去没多久,便被一个杏眼少年堵在了门口,少年勉强维持着冷静开口说道:“宴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要先去更衣用膳,恐怕不大方便。”宴羽认出这是甲班最活跃的弟子,貌似叫什么颖儿,在几个修士面前都很受宠,是个有心机的小孩儿,他并不想和此人接触。

    可杏眼少年却眼中显出一丝厉色,逼迫道:“宴师兄有时间和符陵深夜私会,没时间跟我说说贴心话吗?”

    此言一出,宴羽表面上神色不为所动,实际内心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