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儒有板着一张脸，严肃又认真道：“商璟说的那些东西，我会如实上报的，多谢您的材料。”
林儒有一直都是一副不太懂得变通的死板科研人的模样，但是在这件事上，这倒反而成了个优点。
还没等陆昭鹤说些什么，林儒有又换了副有些不太自在的语气，声音也没有那么洪亮了。
“还有，人鱼的事，对不起。”
大约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心中的愧疚竟然让林儒有觉得有些难以面对比自己还小了十几岁的陆昭鹤。
陆昭鹤不知道这对不起从何而来，他们对不起的不是他，也不是喻呈，而是以前被那些实验伤害过的人和人鱼。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的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刚听说喻呈也……我以为您和他……”
陆昭鹤少见的叹了口气，“要是觉得对不起，就早点把这件事处理了吧。”
陆昭鹤当天上午就回了家，临了也没能再见那尸体一面，不过喻呈早也不在那尸体里面了，见不见的也没什么差别。
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段时间，陆昭鹤也依然没有忘记处理公司事务，敬业得废寝忘食，直到禹鸣渊找上门来他才停下。
禹鸣渊虽然在外面有模有样，但是这几天大概是处熟了，一到陆昭鹤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咋咋呼呼。
陆昭鹤被他扒拉着说了老半天，从一年前的海边说到现在的海边，最后又说到下午的新闻，陆昭鹤这才知道，原来为了进行全体上下的彻查整改，生物科技实验室已经被通知暂停一段时间了，应该是因为苏瑞卓的事。
人鱼的存在依然没有被公布，反正现在也不会再有人鱼出现了，这件事也不需要被人得知。后来还是禹鸣渊想方设法地问了商璟才知道那些人鱼的标本都被重新葬回海里了。
禹鸣渊一直待到了晚上，总算吃上了上回陆昭鹤说了要请又没请他吃的饭。
“哥，我怎么觉得你从实验室里回来之后就怪怪的，你不会是在里面染上什么病毒了吧？还是……”禹鸣渊咬着筷子，犹犹豫豫地看向陆昭鹤，“你在伤心？”
“我看起来很伤心吗？”陆昭鹤一直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说不上，就是感觉特别心不在焉。”
比起伤心，对于现在的陆昭鹤来说，更多的可能是急迫。他知道在世界恢复正常之后，一般还等得一会儿才能脱离，以前可能消磨着就过去了，现在却有点度秒如年的意思。
陆昭鹤随便搪塞了几句，禹鸣渊也不再问，即使只是短暂地看到了自家哥哥和那条人鱼之间的相处，也足够让他窥探到些什么了，不难想象出陆昭鹤心中的酸楚。
最后禹鸣渊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陆昭鹤要好好养腿，陆昭鹤只是笑了两声就催他走。
这个世界里行动虽然不太方便，但姑且也算是没碰上特别不顺心的事，只可惜陆昭鹤现在满心满眼都已经不在这了，只想着赶紧找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