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墩显然比安凤还要慌张许多,他上个月刚接到单位的返聘通知,只要回去就是管理层岗位,如果云云这时候出来闹事,那他的一切仕途就都毁了。
安凤实在紧张得不行,于是对许墩道:“你说,云云当初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说不定不知道是我们把她故意丢掉的呢?再说了,也许风风也是心脏有问题,我们不知道而已……”
许墩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看向安凤,烦躁道:“你给风风打个电话,是不是我们养大的孩子,聊两句就清楚了。”
安凤忙点头去拿手机,然后走到许墩身边坐下,拨通电话后就开了免提,许墩则心不在焉地打开了电视。
就在这时,电视里忽然插播一条地方新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下午好,现在是北京时间14:00,欢迎收看我们的北川市整点热点新闻播报,今天上午9:32,北川市越贸区警方在于家村某民房内发现两具尸体,均死于天然气中毒。】
【死者为一男一女,经初步检查其中女性年龄约在35岁左右,男性年龄约在40岁。】
【据附近住户称,两名死者系同居情侣关系,均为无业游民,曾发生过争执,男方多次产生轻生念头,警方初步判断可能是二人发生争执后,男性死者先重伤女性死者后,开天然气选择自杀……】
许风的手机可能没在身边,漫长的等待音对夫妻二人来说都是煎熬,两人的视线就漫无目的地落在电视机上。
就在这时,许墩一直没有焦点的视线忽然瞬间有了焦点,他指着电视屏幕大声道:“安凤!看!你看!这个女的!”
安凤定睛看向电视,等她看清后,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媒体虽然给死者的旧照打了马赛克,但只遮了面部,关于死者的身材、体形和装扮风格都能够一览无余,只要是熟人,很轻松就都能通过外形判断出死者的身份。
安凤惊恐地看向许墩:“这……这不是……风风吗……”
与此同时,漫长的等待音终于戛然而止,电话被人接起,女声自电话那头响起:“喂?爸妈?你们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那女声明明听起来拘束而沮丧,却又好似带着几分慵懒和几分逍遥,但在电话的处理中显得那么阴暗低沉。
安凤顿时噎住了,她不敢说话,却又知道不说话不行,许墩慌乱中关掉电视机,一把抢过安凤手中的电话,用凶狠的呵斥声掩盖内心的慌乱道:“你是不是和黎馥东发生什么问题了?刚才你小姑子来过咱们家了,你注意点哈!自己的婚姻自己把持好!别被别人说了闲话!”
说完,不等对面的女声回复,许墩就挂了电话。
等挂完电话过了好久,许墩才拍着胸口喘着粗气,惊悸地看着安凤问:“到底怎么回事?电视上那个死了的女的是谁?”
安凤也在惶恐中无法回神,她只能呆呆地喃喃道:“电视上那个照片里的就是风风……如果不是……那不就是云云吗……难道云云死了……还是风风死了……怎么回事……”
前脚黎家的小姑子刚说完许风最近性情古怪还有心脏病,后脚电视台就播报有一个和许风一样的女性死亡,让人很难不怀疑死者的真实身份,更让人怀疑死去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那么一瞬间,安凤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大戏:被抛弃的外甥女得知了当年母亲安娟死亡的真相和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先杀了过了半辈子好日子的亲姐姐,再换成她的身份,准备杀死助纣为虐的小姨和小姨夫。
许墩也很混乱,只能无能狂怒,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道:“当年就应该听你妈的,拿她去喂狗!现在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