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打断道:“碎尸万段倒是个好主意,王覃的尸身现下正在乱葬岗,朕着人去寻回来,便劳烦陈大人将其碎尸万段罢。”

    陈大人年过半百,乃是文官,非武官,更非刑官,何曾做过这等事?

    但他不敢违抗丛霁,只得道:“老臣领旨谢恩。”

    丛霁淡淡地道:“你作为御史大夫,理当行监察百官之职,你却玩忽职守,对于王覃一事全然不知,朕甚感失望。”

    陈大人双股战战:“老臣知罪了,望陛下降罪。”

    丛霁不言,金銮殿内寂静无声。

    良久,丛霁才道:“罢了,朕便饶过你这一回。”

    他尚是太子之时,跟着父皇上朝,这陈大人曾帮过他,他念及旧情,才决定饶其一回。

    那厢,温祈正认真地听喻正阳讲《论语》,喻正阳讲得妙趣横生,但喻正阳一有停顿,那暴君便会闯入他脑中。

    那暴君昨夜匆匆离开,到底是去临幸哪一位妃嫔了?

    那暴君是否有子嗣了?

    那暴君若是有子嗣了,子嗣是男是女?是何模样?

    喻正阳见温祈正神游天外,放下《论语》,发问道:“温祈,你可是怀有心事?”

    温祈半遮半掩地答道:我在想一个人。

    喻正阳追问道:“想?是想念么?”

    温祈摇首道:并非想念。

    喻正阳笑问道:“是男子,亦或是女子?”

    温祈了然,否认道:是男子,并非我的心上人。

    “我听闻鲛人百岁便可繁衍生息,你应当快满百岁了罢?若有心上人亦是寻常之事。”喻正阳沉吟着道,“只是你乃是鲛人,这京城内恐怕并无第二尾鲛人,你若有心爱的鲛人,可求陛下为你寻来,陛下既然打算栽培你,区区小事,必定不会拒绝。”

    温祈眉眼生红:我并无心上人,更莫要提繁衍生息了。

    “你不必为此感到羞耻,繁衍生息理所应当。”喻正阳怜悯地道,“你原该活于你的族群之中,陛下将你抓了来,不知于你而言,幸是不幸?”

    鲛人根据族群不同,容貌与语言亦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