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国公府啊!”初一脱口而出,“而且奴觉着郑姑娘对殿下似乎很是不舍。”

    “呵,也只有小宫女天真地信了她,这些世家女哪一个不是肚里弯弯绕绕一大堆,她若真是心里有孤,当日孤昏迷不醒的时候,该冲喜的就是她了。”说道此处,尉迟弘盯了她一眼,又道:“那还轮得到你!”

    “这么说,奴还真得谢谢她了。”初一皮笑肉不笑道。

    太子勾了勾手,初一低眉束目走去,他叹息一声,握住初一的小手道:“孤听蒹葭说了,孤躺着不动那段时日,是小宫女贴身伺候着,孤非但没有奖赏与你,还一醒来就要治罪与你。是孤的不对。”

    初一将手缩了回来,疑惑地看向他,却听他又道:

    “孤后来闻到你身上的药味,孤虽不认识你,却识得这味道,所以孤放了你,打发你去了北春苑,想着与你一条生路。

    哪知你又接二连三出现在孤面前,还编造那样的鬼故事,

    又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出现在孤面前,你倒是说说孤会不会怀疑?

    孤这才对你动了杀心。”

    这倒是难得的坦白。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你尽可以问奴,也可以查奴,或者干脆直接赐死,为何要刺激桃夭来害我,您可知那些日子,奴一心想的是如何让殿下好起来?”

    “孤那时候心里疑着你,又有不得不处理桃夭的理由……但后来花嬷嬷交代了一些事,孤才知道孤是误会你了……总之,是孤对你不住,你能原谅孤吗?”

    初一绞着发丝低下头,拿怯懦的眼光瞥他,心想道歉又有何用?她挨的板子能收回吗?

    却见尉迟弘弹了弹衣袖,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说出来小宫女可能不信,孤似乎对你上心了,怎样,小宫女,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孤不喜国公府嫡女,却偏爱你一无是处的小宫女?”

    初一眼珠子转了又转,若是她没听错,这人该是在告白吧,该是吧?该是吧?

    只是什么叫做一无是处,还有这是施舍般的语气是怎样一回事?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么?

    初一心里叹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要遇到这样话不会好好说,一言不合就大刑伺候的主?却也乐得借坡下驴,道:“说出来殿下也可能不信,奴其实会医,没准还能治愈殿下的腿,怎样,殿下,是不是很惊喜,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宫女,竟然能治你的腿?”

    就这样,初一开始替尉迟弘治腿。

    不过,初一也没打算让尉迟弘好过,她心里始终憋着股气,不发出来难免一口气不顺,虽碍于身份不好反抗,却不妨碍她在汤药里,在施针的过程中动些手脚。

    比方说泡脚的药汤里可以洒一些辣椒粉,胡椒粉,反正火漂火辣的又不是她,正好还可以刺激血液循环不是?

    针灸的针那须得用最粗最长的啊,不让他流点血、不让他吃点痛,怎么对得起他一直以来的“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