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却为着公主深深担忧,只怕这姻亲并不是简单能结成的,“听闻盛大人是个清心寡欲的。曾有贵族姑娘是为着大人而甘愿进府做大人的侍女,愿侍奉左右,可连根头发丝都未曾瞧见。大人看都不看一眼,尽数遣回。”
但常宁不当回事,她觉得她们之所以失败,许是她们的脸皮还不够厚实,追男子的手段还尚且幼稚做作。以她日读五本话本子的功力,她定能将驸马搞到手。
她马车上便有一本《冷情国师爱上我》的话本子,她掏出来翻了翻,决定主动出击。
盛尧回到国师府时,恰好遇见了国师提着一只鞋边走边穿,急匆匆地出门。
国师年逾半百时,从先师手中接过国师之位,如今虽已是耄耋之年,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很有修道之人的风范。
先帝在时,国师被委以重任,辅佐帝王,一辅便是三十年。自新帝继任后,因性格乖张暴戾,按国师所说,实在是无法日日对着那混账小子破坏国基,断了国本。
眼不见为净,便索性卸了辅政的重担,全数压给了相爷,自己只每日过起了养老的生活,下下棋,钓钓鱼,逗逗鸟,溜溜狗,只每逢宫中有大日子会请他算上一算。
盛尧条件反射地撑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国师早看到盛尧的身影,远远地招手高声喊道:“小尧尧啊,相国今日约本座对弈,午膳不回来了,劳烦徒弟将本座桌上的那几个折子处理了……唉?”
话说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劲,眯眼凑近一瞧,又拉下他半遮的扇子,瞧见了脸上的青肿,顿时奇道:“这世上竟有人敢将你打得这般狼狈?”
盛尧被戳破了,索性合了扇子,半点也不觉尴尬,只凉凉地看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瞧见我狼狈了?”
国师的眼睛里露出八卦之光来,抚着花白的胡须神神道道,“本座掐指一算,你这是欠的桃花债,不久将会桃花缠身哦。”
盛尧见他脑门的发丝一丝不乱,身上穿着的惯常是那件墨色衣衫,却不再皱皱巴巴,而是平整无暇,料想他出门定又是磨磨蹭蹭了一番,便指了指他身后的马车,提醒道:“师父,你还不走?若是迟了,相爷的冷茶可是恭候多时。”
国师一拍脑门,那老匹夫老是仗着自己棋艺比别人好一些,便大言不惭,去得迟了难免又被老匹夫揪住小辫子说自己怂了不敢应战,如此便白长了那老匹夫的志气,铩了自己威风。
忙慌里慌张的跳上了马车,跳上车的同时,车夫已十分熟练地架起了马车,飞一般的朝着相爷府而去,还不忘大喊着叮嘱:“本座的折子莫忘了……”
盛尧本是朝着自己的疏林院走去,行至一半,还是拐去了国师的书房,将那几个遗留的折子处理了。
此时却听闻外头传来了狗吠声。
他出门去看,只见一个影子尖叫着“盛尧”朝他奔过来,片刻之后就像个猴子似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那影子一边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一边鬼哭狼嚎:“狗啊,快叫它走开,走开!”
“嗷呜呜,嗷呜呜……”那是国师养的一条通体雪白的狼狗,模样看起来凶狠,但细看那狗脸上有震惊有幽怨,但又不敢近前,只敢隔着一米的距离狂吠着。
因为它从前小的时候老爱往盛尧身上爬,盛尧嫌弃它,一次又一次的提溜着它的后脖颈将它丢出去,无情的当着它的狗脸关上了门,还不给它吃的,饿了它一天一夜,它再也不敢了,看见他就缩着脖子走。
可是这个东西居然能趴在他的身上,做了它想做的事情,还没有马上将她丢出去,一激动想刷存在感,将前爪在空中撩啊撩啊,吠得更大声了,“嗷呜呜,嗷呜呜(康康我,康康我)……”